《宜春学院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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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忆是煎饼

   期次:190期   作者:17级汉语言文学庄绪娟   查看:30   




  离开了生活十八年的地方,我来到了南方这座叫宜春的小城。渐渐地,我安逸于她轻慢舒缓的生活节奏,痴迷樟树落叶的静美,更爱和室友们在街头巷尾寻找美食。宜春的辣让我逐渐着迷,越辣我吃得越香。
  逐渐地,我的口味从清淡变重。不过,在许多饭饱之余,我总会想起家乡一种口味清淡的食物--煎饼。作为一个地道的山东人,我对煎饼的感情就像是宁都人对肉丸、重庆人对火锅一样,天生的情有独钟、难以割舍。
  还记得在家乡,腊月里每个早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妇人们便会起床,约伴担着几桶浸好的小麦,去用机器打成面糊。然后在灶台上支起有三个支脚的鏊子,一人烧火一人烙。先用油搭子把鏊子擦一遍,然后用手捧起一个面糊团,用半圆的木板推着面糊从外沿一圈圈地转到中心,收起剩余的面糊。
  鏊子上热气腾腾,几分钟之后拿起铲子从边缘铲起小心翼翼地掀起了一张像毛边纸一样薄的煎饼。黄澄澄的,脆脆的,散发着小麦的香气。小时候我总是缠在妈妈身边悄咪咪地撕掉煎饼最薄最脆的边儿塞到嘴里,得手之后便偷笑着跑开。
  这样的煎饼,保质期很长。吃的时候只需蘸一点温水,等煎饼软下来裹上一根青白相间的大葱,再抹点豆瓣酱就可成一道美味。山东的庄户人在农忙时没时间做饭,便会抄起一页煎饼,捋上葱叶,夹上一块家里腌制的咸菜疙瘩,简单包一下就去田间。午间闲下来时坐在地头梗上,抱着煎饼狼吞虎咽。
  很多外地人对山东人吃这硬梆梆的东西很奇怪,但看他们吃得这么香都会忍不住地想尝一下,抱起来就咬。不过,这么做往往都会戏剧性地咯到牙。不是山东人,一般吃不惯这么硬的食物。好不容易连手带牙一起上撕下来几块,又会不小心将薄薄的煎饼贴在上颚。
  来到南方后,有同学问我煎饼怎么吃,都说煎饼配大葱,是左手煎饼,右手葱吗?这把我气坏的同时也逗乐了。在我看来,吃煎饼可是很文雅的。煎饼里可以卷好多东西,比如家常菜、火腿、鸡排,甚至卷辣条都可以。
  等我介绍完,有一个同学忽然问:“卷水果可以吗?”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有机会要试一试。
  临行前母亲怕我一开始吃不惯米饭,给我装了一包湿好的煎饼。等我到了学校,打开一看发现每一页都长了大大小小的绿毛。只不过一天一夜的火车,怎么坏得这么快?难道你也知道自己离开家乡,水土不服吗?
  当我把长了绿毛的山东煎饼给室友看时,她们可惜的同时又觉得新奇,让我等天凉了一定要叫父母快递煎饼过来看看。
  记得有一次去学生街,我偶然间看到打着山东煎饼招牌的小车,瞬间喜出望外,赶紧凑过去买了一个。尝过之后我失望地发现,虽然煎饼的样子和家乡的差不多,但味道却没有一点相像。
  如今科技越来越发达,人也越来越会省劲,用鏊子做煎饼的传统方法似乎在渐渐退出人们的视野。煎饼房中机器轰轰作响,一张张煎饼被传送带送出,销往各地。煎饼的口味也增多了:杂粮的,玉米的,地瓜的……各种各样,但是我最思念的还是妈妈在鏊子上烙出来的小麦煎饼,喷香热乎,不但散发着家乡的熟悉味道,还有我童年满满的回忆。
  孩提时我抱着煎饼磨牙,少年时我卷着煎饼一边吃一边出去找玩伴,成年后我背着煎饼来到了南方。煎饼虽简单,却蕴藏着母亲对家人的爱,饱含山东庄户人的淳朴,寄托了我对家乡的浓浓思念。
  风起天渐凉,最忆是煎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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