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学院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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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的范雨素◇16级动物科学易凯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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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一个问题,我们所阅读的反映现代农村生活的书籍、新闻等一切纸面报道有没有脱节的现象存在?比如大家都知道的比较有名的《平凡的世界》,《活着》,《马桥词典》等书籍,它们书写的都不是当下的农村生活;而《底层残酷物语》、博士返乡日记以及每天的都市报社会新闻等体现的则是“我们”对于农村的固化认识。那么有人从一个真正的农民的角度以文学手法解读过农村吗?可能很多人会说打工文学,虽然同样是边缘群体,并且实际上在很多情况下他们之间可以划等号,但打工者和农民终究是不一样的两个团体。随着中国九年义务教育的普及,人民识字率普遍提高。苏轼说“人生识字忧患始”,面对这种忧患,“精神空虚”,这个词应运而生。谁来承担突变时代里反哺边缘人精神世界的重任?如果说过说快手和微信承担了一部分信息获取和人文交流的责任,那么剩下的部分,生活中的诗歌由余秀华们来写,生活中的经历则就由范雨素们来表达。
  《我叫范雨素》的阅读量轻轻松松突破了“10万+”绝非偶然。文章的第一句话写道:“我的生命是一本不忍卒读的书,命运把我装订得极为拙劣。”然后不紧不慢地将外来务工者的子女教育问题、家庭问题、农村土地纠纷问题,讲给每一个读者听。现实很沉重,她却以一种轻松而不造作、幽默而又深刻、温和而有立场的方式将这份沉重写了出来。于是成功地将人们带入到她命运的这本书中,击中这个社会的痛点,让人们看到了一个倔强而柔韧的生命对底层“苟且”的记录。她的这种自我表述打破了人们的认识盲区,让人们意识到了“我们”一直对边缘人群在认知上的存在理想当然的错误。也正是因为她说出了一个都市边缘人真正的所思所想,让“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精神常态。
  不是说这个社会是有偏见的,其实在娱乐新闻,政治民生之外有很多人很早观察到了“他们”的精神需求。只是大部分人在这方面是不够敏感,甚至是固执己见、不愿深思的。他们认为底层人民没有精神文化需要,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们是什么想法。在生活中,“范雨素们”被不经意地歧视着,“和雇主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他们在你面前摆一盘便宜的素菜,他们吃好吃的。虽然你不会在意这种吃喝,但你心里会难受。有时候跟雇主去亲戚家里吃饭,等到你吃饭的时候,雇主的亲戚给你拿出一双一次性筷子。唉,这种时候我就会有被刺痛的感觉。”往往就是这种看似尊重的不经意最伤人。范雨素没有在她的文章里表达什么负面情绪,她只是写道“一场大病,一场金融风暴,大家可能都会一贫如洗,只有少数几个人掌握财务。”所以,“大家都是焦虑的”。焦虑,可以说是目前中国各个阶层人群共同拥有的问题。按照以往的相关经验,“我们”认为底层人的焦虑最终会发展成“底层沦陷”,像x博士写的《底层残酷物语》描述的那样。范雨素说:“从那时起,我有了一个念头,我碰到每一个和我一样的弱者,就向他们传递爱和尊严。”这让人感觉到了“被原谅”,真是让人羞愧的体验。
  范雨素异常平淡地叙述着自己和家人的经历,没有悲愤和怨艾,偶尔还带有一点幽默。还是那句话,人们觉得底层人只是在为艰难的生计而挣扎,看不到他们的精神追求。在范雨素生活的皮村,有一个工友之家。我们能从墙上张贴着的题材为“工伤”的一幅幅图画作品中看到大城市里的弱者从伤痛里透漏出来的天然乐观和质朴真诚。相较之下,范雨素笔下的“如夫人”把自己打扮的精致去刻意奉承、讨好自己的丈夫似乎才是真正的精神世界贫瘠。波德莱尔在《1864的沙龙》里讨论富人们渴望收集艺术品,是“连同精神也想要做个贵族”,其中讽刺意味十足。范雨素没有讽刺,只有同情,她说自己的生活态度是“不卑不亢”,是对尊严的捍卫。
  范雨素红了之后,不可避免的被广大群众消费,被评论家从各种角度争相解读。很多人迫切地希望把她也包装成和余秀华,旭日阳刚一样的热乎乎的鸡汤,或者隔空替她喊话余秀华,期望挑起话题。说不清是期待还是看戏,大家都希望范雨素下次出现的时候能给我们一个惊喜。而这个时候的皮村工友之家大院里,出版商和记者们正在默默等待范雨素的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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